驯
*佩帕佩
*年龄操作,假的校园paro,一发完结.
*对不起各位,我放飞了.
0.
“喂,站住——打劫。”
“哈?就凭你这种小子?”
1.
阴暗的小巷无疑是极为适合滋生罪恶的。
佩利甩甩头,一双兽瞳中写满不知名的情绪——或许是叫做暴戾的东西。
谁他娘的会知道抢个劫都会遇上以前的死对头啊?!
少年“呸”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,抬起头向那边的人勾勾手指,笑得一如既往地张狂。
“嘁,你还真当老子怕你?”
2.
三打一,获胜的几率小得可怜。
但佩利打架一向是不要命的打法,天知道当他疯狂笑着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。
他挥手挡开一个人的手,顺势一拧。背后突如其来的拳头把他打了个趔趄,他抬起头,眼睛里闪着狠厉的光。
“你们大概都知道——”
森冷的声音和着劲风落下。一声闷响。
“我早就一无所有啦。”
少年伸手拽住一个人的衣领,歪过头扯出一个残忍的笑。
他一拳将那人打翻在地,低下头轻轻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。
“所以啊——”
骨骼折断的脆响。
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少年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那般微笑。
“我无所不能。”
3.
下雨了。
佩利坐在地上眯着眼,头上是长而窄的一条屋檐。显然它没能起到什么遮雨的作用,他身上仍湿了大半。和着雨水一起滴滴答答往下落的还有红色的液体,有别人的,也有他的。
他能听见雨打在地面的声音,不知名的生物翻动垃圾的声音,还有——皮鞋叩地的声音。
脚步声。来人逐渐接近。
“瞧瞧,多可怜呢,被人抛弃的小宠物?”他听见男人的声音。他骤然抬头,动作无力却警惕。
“啊呀,是我错了。”青年停下了脚步,打着伞,低着头,勾着唇,戏谑地笑了笑。
“这可不是什么小宠物——是还没能被驯化的野狗呀。”
4.
倒霉。倒霉到了他已经快不认得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。
打劫劫到死对头不说,狠狠干了一架之后居然被更久远的宿敌兼班主任捡到带回去,他出门前是不是没看黄历。
如果佩利现在去照照镜子大概可以看到一张黑得像隔壁班银爵的脸。盘膝坐在地上的他抬起头望了一眼青年的方向,纠结好一会儿才开口喊了一声:“帕洛斯。”
“嗯?”他当然不会知道青年借着反光看了他好久,甚至还因为他一系列的小动作笑得愉快。也正因如此帕洛斯只回给他一个上挑的鼻音,装出一副忙着看文件没空搭理他的模样。
啊啊,果然露出恼火的表情来了,还真是藏不住。帕洛斯微微勾起唇角,而佩利很快就接着开了口。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少年握紧拳头皱着眉,“开学跟我过不去的是你,装得和善让我难堪的是你,任由我逃学的是你,把我捡回来带到这儿的还是你!帕洛斯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!”
啊啦啊啦,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清楚。帕洛斯假装让自己的视线离开电子屏幕转向佩利,带着笑意悠悠开口。
“首先,佩利同学,我建议你称呼我为‘老师’以表尊敬。”帕洛斯轻轻笑了一声,为佩利的咬牙切齿感到满意。
“其次,关于我的目的——”
他的目光从少年结实的手臂巡视到他除了绷带再无他物的上身,再缓缓游移到以宽松睡裤遮掩伤痕的下身,又重新回到颈部——脆弱的颈部,然后在他的喉结处稍稍停顿了一下。佩利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,稍稍动了动肩膀。
帕洛斯收回目光,微笑着道:“我希望我可以驯服一条小野狗。”他刻意忽视了佩利愤起的目光,仍旧笑嘻嘻的。“把不听话的狗狗驯服得听话些,不好么?”他转向佩利,缓慢地张开双臂。
“等我觉得你已经被驯服了,你就自由了。你觉得如何呀?”
佩利攥着拳头,胸膛剧烈地起伏。可恶……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!他从喉咙深处滚出阵阵咆哮,妄图起到些震慑作用。
“别这样,乖些。”白发的男人站起身,一双盈着笑的眼睛看上去深不见底。“你大可以选择不相信我——反正你早就给我下了‘骗子’的定义,不是么?”
“哦还有,我建议你把上衣穿上,我清楚你哪儿有伤,不用特意展示。”
5.
帕洛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
佩利把矿泉水瓶里的水灌进嘴里并顺势把瓶子扔进一米外的垃圾桶,烦躁地把一头金毛揉乱。
这事实显而易见——如果你去问十个人,八个人都会说帕洛斯老师人很好,一个会跳起来说他超好年轻又帅男老师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他,剩下一个会质疑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明明对谁都好也不凶。
看见了吧?没有谁会觉得帕洛斯不好——除了佩利。换句话说帕洛斯温和无害的伪装做得完美极了,全校师生都被他骗了过去,而他真正的恶劣一面却只有佩利见过。
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。佩利晃晃脑袋,要骗干脆把他也骗过去算了,干嘛还要把真实的样子展现给他看。
帕洛斯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,班长喊着起立全班问好。佩利一边懒洋洋对着口型一边狠狠瞪视着帕洛斯,男人觉察到之后回给他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。
呸。佩利在心底啐了一口,他懒得隐瞒不过是因为只把他看作该驯化的狗。
6.
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大半个学期。
——呸,去他的相安无事,帕洛斯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条毒蛇一样,能好过才怪。
佩利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,用脚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。帕洛斯以“帮助学习”的名义强迫他搬到自己家里,偏偏他家老头还乐意得不行。虽说成绩是提上去了,可换你被帕洛斯似笑非笑地盯上个几个小时,你高兴啊?
说不定还真有女生乐意呢。想到这儿佩利一下子泄了气,他把视线移到帕洛斯身上,男人戴着耳机低头走在前面,似乎因为冷而微微缩着肩膀。只看外表还真看不出这人恶劣到骨子里的本质……佩利撇撇嘴,别过头去。
——他的瞳孔瞬间缩小,身体骤寒如坠冰窟。佩利曾经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感到灭顶且彻骨的恐惧与绝望,他也曾以为自己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才格外关注。
可现在他发现他错了。
“帕洛斯!!”少年撕心裂肺地大吼试图挽回些什么,可是已经晚了。
失控的车辆穿越空旷街道径直撞来,而已经走上斑马线的帕洛斯对此一无所知。
轰然巨响。青年瘦削的身体被撞飞出去倒在街上,像个坏掉的破布娃娃。
佩利大睁着眼睛,身体迟钝地动起来。他踉跄着奔到帕洛斯身边,男人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,殷红的血濡湿了他的衬衫,又渐渐汇成一汪鲜红的湖。
浓重的铁锈味道萦绕在他鼻尖,腥甜气息不容反抗地冲进他的大脑。佩利颤抖着伸出手,努力地想握住帕洛斯的手,触碰到的人却在逐渐失去温度。
不要……不要。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死?你答应我的还没做到,你还没把我驯服吧,那你怎么可以死?
佩利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,有什么液体从他脸上滚落。温温热热的,又留下痕迹来昭显存在感。他胡乱地抹着脸,声音沙哑而哽咽。
“帕洛斯……你别骗我了,你快起来啊……”
7.
他好像是第一次看上去这么安静。
佩利趴在帕洛斯的病床边,看着一滴一滴进入他血管的液体发呆。
帕洛斯闭着眼的时候面部线条显得很柔和,不像学校里那个装作和善的老师,更不像独处时那个阴冷的欺诈师。他的白发散乱着在枕头上铺成一个凌乱的图案,呼吸清浅。
佩利安静地趴在那儿,没什么表情。即使帕洛斯苏醒过来与他对上视线他也没动,仍然定定地看着他。
“佩利?你在看什么呢。”帕洛斯稍稍撑起身子转过头看他,声音还有点哑,眼睛里面似乎空荡荡的,“其实你没必要在这儿的吧?我救你一次你还我一命,这账算得还不够清楚的么?——你已经自由了。”
少年猛然直起身来,眼瞳里倒映着帕洛斯的脸。他一如既往地倔强,毫不相让。
“帕、洛、斯。”他一字一顿地念着男人的名字,眼神中有着莫名其妙的执着。
“我不会走,所以我也不准你离开。”
有你在就不自由,但没有你也不能称作自由。
这不就是你所想要的驯服。
帕洛斯似乎怔住了,他望着佩利沉默了许久,第一次没笑嘻嘻地纠正说要叫他老师。最终他轻轻笑了一下,转过身去。
然后他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,轻得像是气音,佩利没能听清。
8.
“喂,帕洛斯——”
“坐好,别动。怎么了乖狗?”
“你上次在医院,呃,最后说了一句什么?”
“嗯?……哦,那次啊?我想想——对啦,我说你傻来着的。”
“靠!!帕洛斯你当我还是小屁孩啊?!”
“没呢没呢,你要还是小孩我哪会和你在一起?”
“呃……好吧,说得也是。”
帕洛斯撑着脑袋望着佩利微笑,昔日的少年已成长为了青年,几乎拥有着他喜欢的所有模样。
不过呀,他又说谎啦。其实那天,他说的是——
『遇见你,真幸运呢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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